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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权力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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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01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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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尔福柯对于现代社会的剖析始终含有重要的假设,那就是性冲动,性经验与性行为是未在正式话语中留下浓墨重彩痕迹的,如此建构的社会是充斥“性压抑”的社会。在《性经验史》里,他预言未来随着知识生产与新的语言实践不断进行,性快感迟早有一天会被权力结构收编——我们的身份,种族,性别终将被编码而纳入权力体系成为使其正常运转的一环,而非成为反抗权力的一种手段。

对此我持有一种惊人的悲观态度:那就是或许性快感早已沦为权力结构牢固的一环尚不自知,犹如翻腾的浪花也是海洋的一部分。性快感反抗秩序的同时也早已在权力秩序里有其出路,毕竟以极强的意志力选择归顺权力秩序,仿佛自视为神明在凡间持节行走的天使,这也是一种“反抗之反抗”,在逻辑的世界里灭绝人欲难道不也是一种惊人的抗争?永不驯服的性快感在此处也能找到临时的栖身之所。更何况了,世界的权力秩序又不是完美自洽的小球,华美外衣下潜藏兽行更加是寻常游戏,如此环境里权力结构早就包含了反抗本身了,you know?好比Balenciaga推出5000一件的logo T-shirt,上书“we fight against: la société de consommation”, 鲍德里亚有本事从棺材里爬起来庆祝他预言的拟象成真吗?不过是印的字给你换一下而已,任何确定的符号都可以被权力结构掌握,而性快感的反抗也不是什么神圣的东西能永远游离于权力秩序之外。上帝的居处不过也是我JJ又一个短暂休憩的床榻,世间安无如此狂士啊?

其实在这个问题上,很多女性主义者反而别有洞见,或许也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和在新的时代看的更远了。《性别麻烦》by朱迪斯巴特勒里面就认为对于性别身份的强化/颠覆都能满足/创造性快感,眼界要打开!反观老白男呢,嗨,只能在贤者时间里抽烟写书的老白男没这个实力。巴塔耶还停留在古老的毁灭宗教秩序特有的性快感里,在新时代人看来老古董的东西仿佛是骑士向着风车冲锋,对抗的对象在哪里?我看不见啊?对时代与人的洞见都不如尼采的腿毛。老白男的崇高快感只有一种,就是背德,背德以外别无愉悦了。背德何尝又不是权力游戏里的一环?还是基督教徒们太虔诚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的不是白天的女人而是加百列的雷霆。而齐泽克也不过是前浪,性快感还是什么反抗“大他者”的工具,太幽默了我们的永恒之敌大他者,大他者就是真理屠夫,大他者就应该是克苏鲁啊,JJ就是男人的旧印!但我很喜欢他说的,性快感其实触摸了创伤性内核,这种敏锐的洞察令我印象深刻。我更加是引申了精神分析学家们这种神神叨叨的说辞,在我这里,认可的这个创伤性内核就是“泛性论”,至于为什么它是创伤的,在“一种出路”里再解释。

妈的,细细想来,谦虚地说,生来就该被钉在无信者之墙上的老中,确实很多时候无法理解也无法共鸣这种强烈的宗教情绪以及对性快感的压抑。和尚尼姑道士道姑都是老淫贼了,稀罕的贞节牌坊之外,性快感会为自己find a way out。

接下来用具体的例子讲讲性快感的一大部分如何早就屈从于权力结构了。

现代的巨大困境可以说是人与无垠旷野的搏斗,否定了神明而又绝望于命定之死的人类,他们的性快感与权力如何互相作用,这是我们要关注的核心话题。但不是每个人都身处无垠旷野之中的,我们必须先考虑清楚特殊的意外——格林童话小读者以及清朝僵尸,当然还有我尊敬的虔信徒。不过后者是相对简单的,真正有趣而又困难,或者说我更加关注的,是老中的混沌思潮。

施工中分界线,历史上的性权力

虽然在这里做出价值判断显得傲慢又无知,但是我还是很想说,人要先成为骆驼才有可能诞出雄狮。背靠尤克特拉希尔的教徒有什么得意之处可言?事实上真正的圣徒都应该是谦卑的。而明明身处荒原却仍在眺望已然消逝的古坟蜃景的清朝僵尸们,我只能说这种柔弱的怀旧气息让我想到红楼梦。哦买噶,明明是才学平庸之辈却模仿葬花黛玉驾驭庞大的情绪的洪流,那只能是在人生的一个又一个转角成为阴影后情绪的玩偶,沦为残酷社会竞争的失败者,消磨本有的才智。